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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低垂着头，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。
圆桌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膳食。
两双碗筷。
一副他正用着。
他的对面，还有一副。
顾卿芸抬脚走到他面前。
“一夜未睡，饿了吧？”他头也不抬地问。
“宫国师料事如神，什么都瞒不过您。”顾卿芸自然而然地坐到他的对面，“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宫云诩嗤笑，睨了她一眼：“你何时客气过？”
对别人或许有，对他？只有不客气的时候罢。
顾卿芸捡起面前的筷子，夹了根青菜，放入口中，对他的话不理不采。
宫云诩也没再说什么。
两人无声地吃了一顿饭。
仿佛回到了一年多以前。
又有些不一样。
那时就算她坐下来和他一起吃，他总会各种挑剔，弄得她一肚子火发不出去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筷子碰撞瓷碗的声音。
以前觉得面对他龟毛的挑三拣四，自己绝对会气得消化不良，现在他不出声了，她也没觉得吃饭变香。
难不成她还有受虐的嗜好？
顾卿芸心底腹诽。
没有说话，饭自然吃得快。
宫云诩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，抬眼看向她：“等一下去皇宫。”
顾卿芸心底顿时一沉。
她赌输了吗？
顾卿芸暗暗自嘲。
其实心里不是早就有预感了吗？
放到一年多前，那时他对她尚有几分特别，或许那时候他会选择另外一条路，然而如今，他与她早已形同陌路，他又怎会为了她这个不相干的外人毁了他自己的前途。
碗里剩下的一点粥她吃不下去，索性把碗放下，抬眸直视着他：“好。”
宫云诩微讶，近而审视着她的神色。
顾卿芸神色如常，就是宫云诩也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。
她于他而言本就是特别的。
从第一眼看到她，就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。
她是唯一一个他完全无法看到命运走向的人。
现在，依然看不出。
以前只觉得她特别，后来才发现原来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。
宫云诩敛去眸中的异样，出声让人进来收拾桌子。
顾卿芸起身，站在一旁。
宫云诩目光在她身上微顿：“你有什么想说的？”
“让你放了我，你会答应吗？”顾卿芸牵唇笑问。
宫云诩平静地回答：“不会。”
顾卿芸摊手：“那没有了。”
他让她在外面等一等，他换身衣裳。
顾卿芸转身便往外走。
宫九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，她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，下了台阶，背对着门站立。
没过多久，只听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响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顾卿芸感觉到身后有风吹来。
她微微侧身，看着宫云诩从自己身边走过，她抿了下唇，抬脚跟上。
宫九宫十紧跟在后头。
马车已经准备好，停在了大门外面。
顾卿芸扫了眼，站到一旁。
“上去。”低沉悦耳的男声传入耳畔。顾卿芸微愣，冷淡回道：“不必，让人瞧见了误会我与宫国师是一伙的，岂不是连累了宫国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