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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燕绥写的？”，滕宣淡淡笑道，“假以时日，必成大器。”
“承你金口吉言。”，纪舒宁冷颜冷声。
“阿宁……”，滕宣叫她，纪舒宁在桌旁灌了一口水，朝里面走去，滕宣拉住她，“阿宁……”
“放手。”，她眉头蹙起。
滕宣知道，这次燕绥感染风寒，又让她对他的怨恨加深了一重，“阿宁，皇太后她意识不清，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，燕绥这次也没事，你便别放在心上了。”
他总是说，阿宁，你别放在心上……
于是曾经很多次，她都不将那些显而易见的伤害放在心上，可现在，里面躺着是她的儿子，她的亲骨肉，她能不放在心上么？
“是，她是意识不清，我不怪她，难道皇上你的意识也不清吗？”，纪舒宁冷笑着反问，“燕绥他在宫里真的就安全么？滕宣，恐怕这三年在宫里，燕绥没少受这样的罪吧？”
“不管谁伤害了你们母子，我都不会轻易放过。”
“伤害之后再去算账，那就能平复那些伤害吗？”，她字字不肯相让。
滕小涵缄默，是啊，伤害就是伤害，无论怎么报复伤害她的人，无论怎么弥补被伤害的她，都磨不平那些已经在心里结痂的伤疤。
“阿宁，你别这样……”
纪舒宁一把甩开滕宣的手，回声冷笑道：“那不是你儿子，你说着风凉话当然无所谓——”
滕宣心里一窒，“你——”
他心里气，却无法对她发火，只得转身。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怒火，“你放心，以后我会让宫人看着皇太后，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“这句话你说过那么多次了，那为什么现在燕绥还会出事？滕宣，我不相信你，他是我我唯一的孩子，我不想让他出任何的意外。”
“那你以为出宫他就安全了吗？所有人都知道他会是北凉的储君，东秦司空靳会放过他？西魏师破天会放过他？那些朝野内外虎视眈眈的野心者会放过他？”
纪舒宁讽刺地看着他，“既然知道让他卷入皇权中会这么危险，为什么还要让他做储君？你是想用这种捧杀的手段，害死滕贺唯一的骨肉，杜绝皇权旁落是吗？如此一来，你既博得了好名声，又除去了燕绥，你现在看到严肃这样，心里是不是在笑啊？”
滕宣终于难掩怒气，“纪舒宁，我手段再狠，也不会这样对……”，他突然住口，重重地吐了一口气，音调平稳下来，“孩子现在还病者，我们在这里吵来吵去也于事无补，去看看孩子吧。”
滕宣朝里走去，纪舒宁拉住她的臂弯一扯，随后挡在他身前，“你别进去。”
滕宣恼怒，“纪舒宁。”
她扬着下巴，浑身棱角僵硬，“我就是不想让你进去，就是不想让你看见他，我儿子我自己会照顾，不劳烦你大驾。，出门左拐，不送。”
“好，好，我走……”，滕宣袖角扫过那宫灯，片刻的黑暗之后滕宣已站在门沿，“阿宁，有时候你的狠心，让我也恨……”
恨，却舍不得深恨，因为爱已经那么深，没有再去深恨的力气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