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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阳还是第一次提起项目的事。
说起这件事，程雪阳多少也有些自责。
他知道萧楠夜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很多，当初从那么多人手上抢到这个项目，其中的艰辛他这个当事人很清楚。
如果投资能得到相应的回报也就罢了，偏偏当初炙手可热的摇钱树，摇身一变成了烫手的山芋。
虽然萧楠夜嘴上没说，可是程雪阳猜也猜得到，他现在的麻烦不小。
萧楠夜等到现在，终于等到他振作起来，主动开口提这件事，也就不急着走了。
这件事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，两人都坐了下来。
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，萧楠夜反而不着急了，“项目的事先放在一边，现在最重要的是，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明白了萧楠夜的意思，程雪阳布满血丝的眸子微微眯起。
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，烟盒被蹂躏的有些变形，程雪阳动作熟练倒出一根，剩下的直接给萧楠夜丢过去。
萧楠夜接了烟放在一旁，看着程雪阳到处找火机，然后点了烟闷不做声。
大家都没有说话，有些事需要自己想清楚，别人帮不上忙。
一根烟烧到低，程雪阳清了清嗓子开口，“我想，赌一把。”
赌一把，说的多简单，可真正做起来却很难，毕竟是拿整个程家在赌。
可是程家现在这样，也只能破釜沉舟了。
“阿夜。”
程雪阳抬起头，通红的眼睛看着萧楠夜，“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，对你也算不上很了解，可是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，这次程家的事连累到你，抱歉，如果将来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程雪阳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，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盒，又点上一根烟。
狠狠吸了几口，程雪阳接着说道：“这次的事要是成了，我程家还是天子脚下的猛虎，如果败了，落难风凰不如鸡，程家以前得罪过那么多人，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。”
现在这种时候，如果站错了队伍，一步错步步错，就连之前跟程家关系好的，都尽量避而远之，以免被牵连。
这么简单的道理，萧楠夜当然明白，可赌注越大，往往事后获得的收益也越大。
萧楠夜自从接管凌安以来，这些年一路顺风顺水，生意是越做越大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坎。
这是一次经历，也是一次挑战，而他天生就是一个赌徒。
“我想试一试。”
一个说要赌一把，一个说想试一试。
听到萧楠夜的话，程雪阳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，也是渴望萧楠夜能站在他这边的吧！
锦上添花的人很多，能在雪中送炭的，才是真正的朋友。
程雪阳有些干枯的手，轻轻放在萧楠夜的肩膀上，千言万语到了这一刻，都只汇成一句话，“以后只要有程家在，你萧楠夜就是把天捅一个窟窿，我也能保你没事。”
一荣俱荣，这是程家未来的继承人对萧楠夜做出的承诺。
无关萧家，无关派系，只因你今天的立场。
做出这个决定，萧楠夜同样冒着巨大的风险，他是在拿自己的身家，赌程家一个未来。
萧楠夜点了根烟，轻轻吐出一口烟雾，“既然你做出了选择，作为朋友，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，今后的路不好走。”
“这个我知道。”程雪阳点点头，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，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。
他把已经咬烂的烟头丢在烟灰缸里，抬起头看着萧楠夜，“你头脑比我好，看事情也比我全面，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，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？”
能让骄傲的程公子说出这样的话，可见这次程家蒙难，他真的成熟了很多。
听到程雪阳的话，萧楠夜微微有些惊讶，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把烟拿下来，轻轻弹了弹烟灰。
“这次的事是冲着程家来的，对方很熟悉程家的事，或许比你这个程家的人还要熟悉。他在很早之前就准备了周全的计划，只等一个契机，然后一个炸弹接着一个炸弹丢过来。”
萧楠夜又吸了口烟，接着说道：“我猜他接下来，很快就会有动作，这一次出手，必定比前几次更狠。他是想趁着程老爷子去世，程家陷入悲痛的时候，再狠狠踩一脚。”
说到这里，萧楠夜突然抬头，看到程雪阳陷入悲痛的目光，他冷冷的开口提醒，“程雪阳，你现在没有时间悲伤，你必须在他出手之前，把人找出来！”